伊甸园囚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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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不会跑的,你解开它好不好。」

「解开?让你再次跑掉吗?」

「哥哥,你想让我做你的囚犯?」

「有何不可,锁住你,你便失去逃跑的机会,就永远都只是我的。」

01

我,苏晓念,高一那年,父亲因病过世了,母亲带着我这个小「拖油瓶」嫁给了一个有钱男人。而林清晏就是我那有钱继父的儿子。

林清晏的母亲重度抑郁症自杀了,在他 10 岁那年,割腕死在了他的面前。鲜血浸染了地板,旁边的少年脸色发白,瞳孔放大,吓得瞬间失语。

02

第一次看见林清晏,他刚满 19 岁,少年五官轮廓分明,目光深邃,一脸阴沉。他站在楼梯口,身体靠着栏杆,用那种嫌恶的眼神看着我。

那种眼神,让我想起了小时候那只可爱的小狗。那是一只流浪狗,有天放学的午后,看它浑身脏兮兮,怪可怜的,我便把手中剩下的半根火腿递给它,结果它非但不吃,还扑上来咬了我一口。它讨厌我呢,可我不允许啊。

我不顾手上被它咬出血的伤口,把它抓了并吊起来,用棍子捣它,用小刀划破它的皮毛,它因刺痛而尖叫,我却感到十分亢奋,我应该是病了吧。

我假装被林清晏看得犯怵,手指轻颤地拉了拉妈妈的衣角,躲在她后面。林爸爸看我这样,微笑着蹲下来,手指指向楼梯:「念念,别怕,那是哥哥。」 我畏缩着轻轻地喊了一声:「哥哥。」 那家伙并没有搭理我,转身上了楼。

我暗自笑了笑:真是没礼貌的家伙。

03 

我开始黏着林清晏,上学和放学都跟他一块儿走。在家里时常抱着课本去他房间,问他问题。

他刚开始很不耐烦,对我一脸厌恶跟冷漠,但我总是嬉皮笑脸,用头发蹭蹭他,跟他撒娇,温软地喊他。

他便露出一脸宠溺又无奈的笑,摸了摸我的头,说:「念念乖。」看吧,谁会拒绝一只毫无攻击力的猫呢。

我俩除了上课几乎形影不离,时间久了,他同学看见我,都说我是他的小跟屁虫。

有些情窦初开的女孩子,对他那张道貌岸然的脸心动得不行,托我送情书给林清晏。我当然乐意代劳,因为听林爸爸说,哥哥自从他妈妈过世后,便不跟女的亲近,那我自然不用担心他喜欢上别人了。

可是,得让他喜欢我,该怎么办呢?

04

刚满 18 岁的我开始不满足只跟在他身边,那天在篮球场上,少年神色清冷,机械般的投篮和娴熟的运球技术让旁边的女生们为之加油喝彩。我一如既往地等他打完球回家。

他打完跟他同学挥手后,便朝我走过来了,一米八多的身高,比例很完美,看着面前散着荷尔蒙气息的少年,我鬼使神差地吻了他,冰凉的唇上有了温热的触感。

他不知道我会有如此举动,愣了几秒后推开了我。我羞愧又委屈的说:「哥哥,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原以为他会反感,毕竟不能操之过急,他却突然扣住我后脑,迫使我抬头,我顺手勾住他的脖颈,配合他的动作。

但黏他太久了,都让他习惯了。那么,让你轻易地觉得我是你的,那样未免太廉价了。

05

温顺的猫当久了,骨子里的邪性都快被淹没了。

这天,我跟往常一样在教学楼下等林清晏下课,当我正寻思有什么能刺激到他的时候,忽然有人在背后拍了我一下,我的思绪被拉了回来。陈浔轻拍了拍我的脑袋:「念念,又在等你哥吗?」我的嘴角蔓延起一抹甜笑,看起来人畜无害:「对呀,他下来了吗?」(对呀,刺激物不就在这吗)

「应该快了,念念要不要上去找他?」

「没事,我在下面等他就好。」

他微微弯腰,嘴角上扬,笑容明亮而温暖,指腹轻轻摩挲我的头发:「你好乖啊,念念。」

陈浔是林清晏的同班同学,他们俩经常一起打篮球。他与林清晏完全不一样,陈浔是那种阳光又干净的大男孩,笑的时候露出那一排白牙,仿佛阳光都被他的笑容收敛再一起释放,耀眼而美好。而林清晏,他清冷又阴沉,眼眸深沉如幽潭,像一只在黑夜中前行的猛兽。

06

「哥哥,陈浔他笑起来真好看,他还说我很乖呢。」

「是吗?」

我看见他的脸瞬间染上了郁色,他用一只手蛮横地揽住我的腰,另一只手勾起我的下巴,逼着我跟他对视,「他笑好看?我更好看呢,不试试?」他说完后我的唇随即传来一阵痛感,喉咙溢出一股血的生锈味跟他身上独特的薄荷味道都在刺激着我的感官,迷人又危险。

我装作吃痛般推开,用湿漉漉的眼睛看他:「哥哥,流血了,痛。」他一把拽着我的腰往他身上靠,在我耳边呢喃:「再敢在我面前说别的男人好,下次就不止咬破你的唇了。」 

对,就得这样,不然我太乖了都让你快没有危机感了,那我不就很容易被丢掉了。

他见我喊痛,给我买了药,还亲自帮我涂,动作极其轻柔,冰凉的药膏让我唇上火辣辣的痛感消失了。恍惚间,仿佛刚才那冷戾的少年并不是他。

07

我成绩一直不是很好,所以我跟林清晏说我放学要跟同学一块补习,让他先走的时候,他并没有起疑。

我撒谎了,我其实是让陈浔给我补课,以此接近他,增加彼此接触的机会。

温和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少年的侧脸,日落余晖照在课桌上,女孩的身影闯进了他的视线,少年缓慢地摘下耳机,放下书本,浅笑着向女孩招手:「念念,过来。」

我向陈浔的课桌走过去,坐下,「你数学比较差,我给你多讲讲知识点跟题目吧。」

「好。」

「这个给你,你应该用得上。」我从陈浔手里拿过一本厚厚的笔记本,翻开,荧光笔标注着各个知识点,下面还有例题方便我理解,他的字整齐又好看。

「谢谢你,我没有什么可给你的,不然我请你吃糖好了。」

「没事,真要报答的话,念念赶快长大好不好?」

「嗯?为什么?」 

「阿浔想跟念念在一起,所以你要好好长大。」 

「好。」

我不喜欢他,但他是我刺激林清晏最好的工具了,对不起,陈浔,欠你的真心,下辈子还你。

08

我让陈浔不要告诉哥哥补课的事,我并没有打算瞒着林清晏,谎言总有被戳破的那天,但这种事让他自己发现才有意思啊。

陈浔给我补课有段时间了。这天,陈浔送了一盒我平常最喜欢吃的小糖果,他总是能下意识地记住我的喜好。补课完回家,我前脚刚踏进门,耳边便传来林清晏的声音:「学会骗人了?嗯?」

我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糖果盒,往后藏,我知道被他发现了。于是我便开始装傻:「哥哥在说什么,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像个藏拙的小孩,否认着被发现的秘密。

「不知道?我真是把你给惯的,现在就让你知道知道。」他发了疯似的把我往洗手间拽,我手里的糖果盒因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而掉落。

他把我拉到洗手台边,夹住我的双腿,控制着我的手,把我的头往刚蓄满水的洗手台里按。窒息的感觉传来,我扭头挣扎着,水从鼻腔,喉咙里钻进去,呛得生疼。过了一分多钟,他抓着我湿漉漉的头发把我从水里拽出来,扳过我身体:「现在还敢吗?」

我还没从刚才发生的事缓过来,脑袋一片空白,眼中噙着泪水,浑身直打哆嗦,指尖止不住地发颤。

他见我不说话,晃了晃我疲软的身体:「说,还敢不敢?」

我因他的摇晃而清醒了一些,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双腿发软:「不敢了,不敢了,我不会再骗你了,哥哥。」

他听我说完后满意地笑了笑,我以为他会就此放开我,但他却开始啃我的肩和锁骨,我哭喊着说疼,但他却充耳不闻。不久后,一排渗着血丝的牙印出现在了我白皙的皮肤上,分外刺眼。

09

他啃咬完便松开了对我的钳制,用手捏起我的下巴:「还有不准喜欢上别人,更不准对别人笑,听见没?」他的手在我下巴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像是要捏碎它。

「哥哥,我不会的,我只喜欢你,真的。」

他的手从我下巴离开,摸了摸我的头:「乖,念念,哥哥不想你被他们骗走,只有哥哥会永远喜欢你,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知道了,哥哥,你别像刚才那样吓我好不好?」我抓住他一只手可怜地哀求道。

「你不乖就要受到惩罚,所以念念,要好好听哥哥的话。在爸妈下班回来之前,把自己收拾干净。」

他说完就走出了洗手间。我的脑子一片混乱,生理上的疼痛和心理上的害怕冲击着我。

看着镜子里满脸泪痕、狼狈不堪的自己,我努力平复心情,让自己快速地冷静下来。起初的目的达到了,他疯狂的占有欲被我激起,驱使着他心里那颗病态的种子快速地滋长。

但这不够,我已经无法满足他只是喜欢我,我要他渴求我、控制我。坠入迷途的信徒需要神的指引,我想将你拉入泥泞,共同感受那污浊的深渊。

我洗了个热水澡,把头发吹干了出去,手里拿着刚刚换下来的上衣,肩头传来隐隐的刺痛感。

10

最近一直下雨,我看了看天气预报,今天也会有雨呢。林清晏每周末都要去学钢琴,那是他的爱好之一。我趁他出去学钢琴的时候,偷偷去找陈浔。

外面下着大雨,我穿上昨天那带着血渍的衣服,不带伞就出门了。肩头的伤口昨天并没有处理,今天我又故意淋雨,伤口变得更加严重了,新鲜的血珠跟昨天的血渍混合,染得上衣的一半都是血污。

陈浔看见我,手里拿着伞向我跑了过来,「念念,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他一脸急切,眼里全是对我的担忧和心疼。他见我不开口,也没再继续追问。

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显得脆弱又无助。陈浔将我揽了过去,我蜷缩在他温暖又干净的怀抱里。明明不关他的事,但他却不断地道歉:「对不起,念念,我没保护好你,阿浔有错。是不是很疼,对不起,念念。」

陈浔给我找了套干净的衣服让我换上,我换完出来,他一脸温柔地对我说:「念念,还冷不冷,把这杯姜茶喝了。」我乖巧地点点头,从他手里拿过姜茶。他开始翻药箱找药,帮我消毒上药,怕我疼边涂还边吹气。

陈浔对我的喜欢简单又纯粹,他只希望我开心,想保护我不受伤害。但我刻在骨子里的病态跟偏执并不想要这种平淡的喜欢。

11

隔天,课间的时候陈浔来了我的教室,「念念,你出来一下。」 我闻声走了出去,他递给了我一袋东西,里面是一瓶药和几种我爱吃的甜品跟零食。他的手轻轻放在我头上:「伤口记得按时上药,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希望你吃它们的时候能开心一点,不想再看见我们念念哭了。」

「陈浔,你真好。」

他抓了抓后脑勺,腼腆地笑了笑:「你喜欢这些东西就好。」我正欲开口回他,余光却瞥见了林清晏。他站在不远处,拳头紧握,阴鹜的脸上似乎在叫嚣着死寂般的冷怒。那是危险的信号,我心里不禁发颤,但又隐隐地期待着他后面的行动。

「念念,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啊,陈浔,不好意思,你刚刚在说什么?」

「我说,今天又轮到我图书馆值班,所以放学不能跟你一起回了。」陈浔语气温和,耐心地复述刚才的话。我又转头看向林清晏,对陈浔说:「没事,今天我在教室写作业等你值班完,一起回家吧。」

「好,那我值班完立刻来找你。」他十分欣喜地说道。

「嗯,念念等你。」

「好。」陈浔说完便回了教室。我看了看四周,林清晏的身影不见了,于是玩味般地笑了笑:「打蛇打七寸,真好奇你这条毒蛇会怎么做呢。」

下课的铃声响起,随着老师的一句「下课,明天见」,同学们欢呼雀跃般收拾书包后涌出了教室。剩下一些排到值日的学生在打扫教室,我站在走廊里等他们打扫完回家我才进教室写作业。

12

冬天昼短夜长,加上近日总刮风下雨,天黑得更快了,风透过窗户渗进来,我身体莫名一颤。紧接着我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整颗心揪在了一起,随着那声音越来越近,我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薄荷味,心猛地一松,原来是我的好哥哥来了。

我满脸害怕地转过头,猛地站起来,眼前的少年额角青筋暴起,黑眸充斥着一股狠戾,摄人心魄,「哥……哥哥,你……你怎么来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笑意:「念念啊,你是不是长不了记性呢,是哥哥对你太好了。」说完,他的大手掐住了我的肩骨,力道之大能把我生生捏碎。

我吓得说不出话,内心却感到很开心:我的毒蛇被我养得越来越像我了。

「念念,哥哥跟你玩个游戏好不好?别妄想逃跑,你应该清楚,你逃不掉的!」

「好,都听哥哥的。」我根本就不打算逃,装作屈服在他的强烈压迫感之下。

他把教室反锁,跟我玩起了猎人游戏,而我就是那只他志在必得的猎物。

「念念,你可以在教室里自由地跑,一旦被我抓住了,你就得被我打一下,这是惩罚。」他不知道从哪拿出了一条软鞭子。

「这打在你身上可是很疼的,念念,跑起来,别被我抓到。」

我快速地往他相反的方向跑,还没跑几步,就被他从后面揪住了我的衣服。

「该领罚了。」话音未落,清脆的鞭子抽打声在我耳边响起,我的衣服瞬间染上了一条猩红色的鞭痕。

「继续跑。」刚刚被抽打的地方火辣辣地疼,我咬着牙开始跑,绕了教室跑了几圈后,又被他抓住了。

「第二鞭来了,念念,准备好了吗?」我像个即将上刑场的囚犯等待着他行刑。等来的却不是他的抽打,而是有人破门而入的声音,是陈浔。

13

黑夜的冬天比永昼的夏天更吸引人的,是对阳光的期待。第二鞭刚要打下来,陈浔的右手紧紧抓住了软鞭。

鞭子上带有细刺,这些密密麻麻的刺扎进了他的皮肉,使得他的手瞬间鲜血淋淋,不断往下滴。

紧接着,他左手打了林清晏一拳:「你是不是疯了,她是你妹妹。」被打倒在地的林清晏抹了抹嘴角的血,挑着眉,语气充满了戏谑:「是啊,我疯了,再说了,她又不是亲的,我们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我偏要管,我会尽我所能,不会再给你欺负她的机会。」少年眼光坚定,仿佛在向神明宣誓。

这句话并没有激起林清晏的怒气,他一只手支撑着地站了起来,走到陈浔旁边,唇角扬起一丝冰冷的笑意:「是吗?那我好心提醒你,你越靠近她,她越会生不如死呢。」说完便走出了教室。

我啜泣着,嘴唇微微颤抖,脸色苍白,眼神无光,愣愣地呆在原地。

身体上被抽打的伤口正在往外渗血,疼得我发麻。

陈浔一脸心疼地看着我,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他怕那只滴血的右手弄脏了我的衣服,用左手轻轻地抱了抱我。

「念念,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陈浔语气里充满了愧疚和自责,像一个犯错的人在忏悔。

我有些吃力地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发:「没事,不是你的错,陈浔别哭,我不疼的。」

看到他低声抽泣地跟我道歉,我心里一热,对他的歉疚感又多了几分。

14

这几天,林清晏没有对我再采取什么疯狂的行为,当我正觉得奇怪时,他报名了两个月后的全国钢琴大赛。

呵,这家伙虽然弹钢琴弹得极好,但他几乎没参加过比赛。

理由是他说只把弹钢琴当作爱好,又何必展现给别人看,浪费时间。

我以前只当他虚伪才说出这样的话,但现在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百思不得其解,想着静观其变。

于是,他便开始着手准备钢琴比赛,天天一有空就开始练琴,根本无暇顾及我。

我倒也不急着继续刺激他,前几天他的行为和反应还不错。但那一鞭实在打得太重了,我到现在皮肤一拉扯就痛,碰到水的话更是一阵钻心地疼。

陈浔的手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他的手被包得像个拳套,行动有些不便。

于是我便成了他的代写作业工具人。

阳光洒照下来,余晖透过窗棂照在了作业本上,被稀释过的夕光,轻薄又透亮,全部落进了女孩的眼里。

旁边的少年用左手撑着桌子,嘴角浮现一抹明亮的笑意,呆呆地看着我。

15

「我脸上有东西吗?这么看着我。」

我撑着手笑着回应他热烈的目光。

「有光,念念笑起来真好看,应该多笑一笑的。」

这句话戳中了我,自从爸爸过世,我便一直很少笑了。

我开不开心,好像也没人关心,没人在乎了。

但陈浔依旧撼动不了我内心根深蒂固的病态。

它的根须早已刺破我的心脏,渗入骨血,剔除不掉了。

「念念答应你,以后一定多笑给阿浔看。」

「好,可不能骗我。」

晚霞布满天空,将整个世界染红,血色的夕阳如此迷人,像此刻坐在我身边的这个少年一样。

「很开心嘛,又去见陈浔了?」

我刚回到家在玄关换鞋,便听见林清晏不屑的声音。

「我……我没有,哥哥怎么没在练琴,比赛可马上要到了。」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向我走了过来,挑起我的下巴:「不用你提醒,马上,你就会离不开我了。」

「哥哥,你这是,这是又要做什么?」我身体微颤,露出害怕的神情。

他猛地抱住了我,抚摸着我的发:「念念怎么在抖,别怕,很快你就知道了。」

16

两个月后的全国钢琴大赛如期举行,我坐在台下等他出场。

这时穿着白色西服的少年从幕布里款款走向舞台中央,向观众们鞠了一躬,看起来温文尔雅。

「哇,你快看快看,他好帅啊!」

「是啊,好绅士啊,要不要待会去要个联系方式。」

「好啊,等他演出完我们一起。」

我听着旁边两个女生对林清晏这个斯文败类的赞美,

内心不禁鄙夷道:小妹妹们啊,他可是个披着羊皮的狼,小心把你们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一曲弹罢,台下掌声接连不断,老师们对他的评价也很高。

但又不关我的事,我对这两个女生后面的行动比较感兴趣。

我跟在她们后面来到了幕后。

林清晏在后场房间坐着玩手机,像在看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因那两个女生的走近而快速关闭屏幕。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们。

「同学你好,刚刚在台下看你弹琴弹得真好。」

「谢谢,请问有什么事吗?」

「那个,你有女朋友吗,能不能给个联系方式?」

「女朋友嘛,倒没有,我只有个妹妹。」女生一听见这话眼里有了亮光。

「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他盯着我,命令道。

我颤颤巍巍地走过去,喊了声:「哥哥。」

下一秒,他圈住我,低头亲了下我的嘴角,像是在宣誓主权。

女生一脸愕然:「她,她不是你妹妹吗?」

林清晏身体顿了顿,回复那女孩:「这有什么关系,不影响。」

果然,恶魔做事从来不需要理由。

女生听完这话:「那,那不打扰你们了。」带着同伴走了出去。

这时有工作人员进来,让他上台,要宣布比赛结果了。

这家伙得了第一名,我坐在台下看他拿着奖杯。

他的眼底带着一种极端的兴奋,这种眼神跟之前拿鞭子抽打我的时候一模一样。

「恭喜哥哥。」

他突然凑近我耳边:「不,应该是恭喜我们。」

呵,我的哥哥看来要对我有下一步计划了。

回到家中,林爸爸得知消息,开心得合不拢嘴,握着奖杯巴不得跟全世界炫耀。

林清晏这时开口了:「爸,你之前答应我的,还作数吧。」

「说吧,想要什么奖励都可以。」

「我想要妈妈去世时的那处私宅。」

林爸爸这时表情突然凝重,看了一眼奖杯,松口道:「行吧。」

林爸爸说完便去房间找私宅钥匙。

那是一处花园别墅,林清晏的妈妈生前一直住在那里。

她爱养花,把别墅周围种满了玫瑰,像人间伊甸园。

但她死后,林爸爸就把那处私宅上锁,不准人靠近。

花园无人打理,玫瑰全部枯死,像躺在废墟里的浪漫。

曾经的伊甸园如今应该变成了阴森的牢笼,把林清晏妈妈的灵魂永远锁在了那里面。

「哥哥要搬走?」

「怎么了,舍不得哥哥?不用担心,念念,哥哥很快就来接你。」他的声音沙哑又富有磁性,像在诱哄孩子一般。

我的毒蛇长大了,都学会将我私有化了。

我装作不知道他心里那病态的想法,一双灵动的眼睛望着他:「好的,哥哥。」

17

林清晏搬走了,私宅的位置我也不清楚。

我的好哥哥,快来把我变成你的专属物吧。

这天,我故意去林清晏班里找陈浔。

总得给他添把火,将他的病态跟欲望彻底激起。

所以,我当着林清晏的面把陈浔叫出了教室。

「念念,你怎么来了?」

「阿浔,跟我走。」

我拉着他的手下楼梯,来到了人少的银杏树下。

林清晏跟着我们过来,站在不远处。

我无视林清晏,然后牵起陈浔的手,看着他。

少年的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真好看的一双手。

正午的阳光暖暖的,透过枝叶露下琉璃般的光线打在满地的碎叶里,微风吹过,撩下几片叶子,缓缓坠下。

「阿浔,我喜欢你。」

我余光看了林清晏一眼,之后踮起脚尖亲了亲陈浔的脸,少年身上迷人的白茶味透过我的鼻腔。

陈浔先是一愣,脸颊的绯红一路蔓延至脖颈和耳根。

「阿浔也喜欢念念。」接着他捧起我的脸,刚想做什么时,上课铃响了。

陈浔轻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我放学去找你,到时候见。」

「好。」我低声应他。

不远处的毒蛇早已不见,哥哥,念念等着你呀。

放学后,我刚踏出教室,便被林清晏拽走。

「哥哥,你要干嘛,拽疼我了。」

他没有回话,冰冷的侧脸带着怒意。

林清晏边拖边拽地把我带到一辆白色路虎旁边,打开车门,粗暴地把我扔进车里。

「哥哥,这不是爸爸平时开的车吗?」

「现在它归我了,你也一样是我的。」他嘴角噙了一丝冷冽的笑,让人战栗。

说完,他猛地一踩油门,车速极快,像是在发泄无声的怒气。

「哥哥,开慢点好不好,我害怕。」

我抓紧安全带,眼里全是慌张和恐惧。

「念念不用害怕,哥哥带你回家。」

「这条路好像不是回家的路,哥哥是不是开错了?」

「没有开错,念念,我们回妈妈那里,再也没人敢打扰我们了。」

他开到了一处周围种满蓝色妖姬的房子前,便停了车。

「下车。」

我下车后,一栋法式花园别墅展现在我面前。

「哥哥,这是私宅?」我明知故问。

「念念,我为你精心布置的囚牢,喜欢吗?」

「囚牢?哥哥你想囚禁我?」

他没回答我的问题,自顾自地说:「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说完,他拉着我走进了别墅。

我的好哥哥,你终于让我进来了,也欢迎你来到我的牢笼。

进到里面,他锁上门后,朝我走了过来:「念念,你参观一下我们的家。」

古典法式的复古雕花加大理石自带的肌理,高奢华贵。

我正四处观看,突然后面响起金属碰撞而发出的声音。

我慌乱地回过头,他嘴角带笑,周身却散发着让人胆寒的狠戾气息。

「念念,戴上它好不好。」他手里拿着一副金属手铐和脚链。

我瑟缩着往后退,眼里充满了恐惧:「哥哥,别,念念什么都听你的。」

「我不会跑的,哥哥,求求你,我不想戴。」

他的眼里充满了怀疑,我知道他不会信的。

所以,我跑了过去,仰头靠近他。

他的唇跟他冰冷的性格不同,温热又绵软。

他手上的手铐和脚链掉落,金属的落地声清脆响亮,接着他的两只大手在我后背游移。

片刻后,他的手摩挲着我的脸颊,头抵在我额前的碎发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脸上。

「我再相信你一次,念念,别再骗我。」

「嗯,念念不会了。」

你怎么又心软了,这可不行。

我本来就没想逃,如若我真想跑,哥哥你这地方还困不住我。

都说被偏爱的有恃无恐,我开始恃宠而骄,故意乱发脾气,他却耐心地哄我,想方设法让我高兴,还天天给我送玫瑰,给我做饭。

这几个月我安安稳稳地待在别墅里,享受够了他的软禁,又开始觉得好生无聊。

林清晏这家伙因为我的听话和乖巧,病态的种子不长反消,这我可不允许。

哥哥,你倒是满足了,可我还没有,我是不是太听话了,你都没那么喜欢念念了。

这天他和我坐在沙发上,他在看书,我扭头透过别墅的窗子看见停在外面的那辆白色车子,灵机一动。

「哥哥,我想吃草莓。」

「好,我去帮念念洗草莓,等我一下。」

趁他去洗水果时,我往桌子底下的药箱里偷偷拿了几片安眠药,下在了他的茶杯里。

泡腾片挥发得很快,他拿着水果过来时已经完全融于茶里。

「哥哥,我给你泡了杯你最喜欢喝的茶,来换哥哥手里的草莓可好?」

我收起眼里的狡黠,恢复眼底的清明,天真地对他眨眨眼。

「好啊,念念真乖。」

我像个傻子般开心地吃起了草莓,防止他起疑。

他坐在一旁,拿起茶杯喝茶,深沉的黑眸饶有兴趣地看向我,俊朗的五官自带一种冷冽的气场。

「这草莓真甜,哥哥。」

「我们念念喜欢就好。」他又喝了几口茶。

过了一会儿,药效开始发作,他手扶着额头晃了晃,想清醒一点。

可是没有用,我下了足够的量,没有两小时你醒不来的,哥哥。

林清晏很快便沉沉地睡了过去,我放下手中未吃完的草莓,向他走了过去。

「哥哥,你真好骗,念念真的好喜欢你啊。」我抚摸着他的脸,像在欣赏一幅艺术品。

欣赏完以后,我从他身上找到了钥匙,快速地开锁出了别墅。

18

正值人间四月天,屋外的新鲜空气夹杂着淡淡的花香,蓝色妖姬随风摇曳,像少女在花海里跳舞。

我踏着鹅卵石小径走出花园,径直走向了那车子。

全部弄好之后,看了看躺在沙发上的林清晏,他身子微动,看来要醒了。

于是我走下车,躲在车子的后面,方便观看林清晏的举动。

他没想到我会逃,这些天我的安分已经麻痹了他的神经,让他松懈了对我的控制。

他醒了之后果然开始发疯似的在家里找我。

怕我那蠢笨的哥哥发现不了我逃出来了,特地没关门。

可是他找了半天还是没发现我。

那只能让念念推你一把了。

我故意在车附近弄出动静,他瞧见了车这边的人影便寻了过来。

我藏在了一个灌木丛里,跟他玩起了躲猫猫,。

「念念,是你吗?别藏了,这可不好玩。」

下一秒,他终于发现我了。

我全身颤抖,眼睛里含着泪,像只可怜的小白兔。

「念念,你为什么要逃呢,是不是想离开我?」

他沙哑的嗓音带着冷戾,眼睛带着像火一般的灼热盯着我。

「我没有,哥哥,我只是,只是出来走走。」

「对,只是出来走走。」我摇晃着头强调。

男人显然不相信,一脸狐疑。 

这时天有点暗了,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水打湿了他的衬衫,紧实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他看我浑身发抖,脸上的冷意和怒气消散了一些。

这时,我发了疯地开始向前跑,知道他很快就会追上来,但做戏得做全套啊。

后面的跑步声离我越来越近,我踉跄着摔倒了。

他跟了上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猎物:「就这么想逃?你逃得掉吗?」

我惊恐地看着他,身子往后缩了缩。

「念念在怕我?在陈浔面前笑得那么开心,到了我这怎么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了?」

我吓得直哆嗦:「哥哥,陈浔跟你不一样,他不会这样对我的。」

他的眼底骤然浮起一片猩红,疯狂偏执的黑眸直勾勾地望着我。

「是吗?」

他捏起我的下巴跟他对视:「忘了告诉你了,你的好陈浔他这几天总在找你呢。」

「我跟他们说你生病请假了,这借口爸妈都信了。陈浔到底是真了解你的人,他居然不信,还到处找你。」

低沉阴冷的声线从他的唇吐出,带着玩味的声调,狭长的眼底全是阴郁。

想起那天跟陈浔约好的放学等他,他等不到我肯定会难过。

我也失踪好些日子了,听林清晏这般说,他得多着急。

可是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的猎物近在咫尺,只要我再放一下诱饵,他就可以乖乖,任我摆布。

「哥哥你放了我吧,我想去找陈浔,他找不到,会很着急的。」

「放了你?你在做梦吗?我的念念。」

他俯下身,想抓我回去,我握起后面的石头往他脸上砸。

他下意识地躲开了我的攻击,趁他不注意,我快速地站起来继续跑。

我听见他在背后喊了一句:「该死。」

脚刚刚因摔倒有些疼痛,跑起来有些吃力,但我尽全力地在跑了。

不装得像一点,你又怎么会相信我真的想逃呢,哥哥。

你的猎物想逃,对你有二心,还接二连三地欺骗你,哥哥,你该怎么做呢?

跑了一小段路,他很快就追了上来,抓住我的手腕,把我禁锢在他怀里,掠夺般的吻重重落在了我的唇上。

「别挣扎了,念念,你只能属于我。」

「我才是你废墟里盛开的光,他陈浔不是。」

男人低哑的声音充满了病态,偏执和占有。

接着他把我打横抱起,扛在背后,往别墅的方向走。

我捶打着他的后背,脚胡乱地踢着他:「哥哥,放开我,你想干嘛?」

我特地注意力度,毕竟打伤了我的私有物,我可是会心疼的。

「很快你就知道了。」他说完加快脚步地往前走。

进了别墅,他把我放下,我又往门口跑,他快速地锁上门。

「逃啊,我看你怎么逃。」

男人的黑眸里燃烧着病态的烈火,喑哑的嗓音因体内热潮的涌动带着一丝性感。

我害怕得连连后退,直到身体碰到了身后的沙发。

他向我走过来,一把握住我的左手,往沙发一带,我整个人都被他强势地圈在胸膛和沙发之间,动弹不得。

紧接着他捏起我的脸,对着我的唇开始啃噬,喉咙里的血腥味刺激着我,疯狂的欲望在我心底里叫嚣。

我的神经很亢奋,但不能外露,我要害怕挣扎。

我发现,越是如此,他越兴奋。

他喜欢自己的猎物在他所管辖的领地里挣扎,受他控制的感觉。

我猛地推开了他,往楼梯口跑。

他看着我跑,慵懒地依靠在沙发:「念念,家里你随便跑,但你要小心,别被我抓住。」

我听见他的话后在楼梯中间停住了:「哥哥,我们玩个游戏吧,反正念念都逃不出哥哥的手掌心。」

「念念想玩什么,哥哥乐意奉陪。」

「捉迷藏吧,我藏好哥哥来找。」

「好啊,但找到了的话,念念是要受罚的。」

我引他上楼,躲在了他看不见的角落里。

他进了房间寻找我的踪迹,我快速地跑下楼,冲往门口。

拿起口袋的钥匙,想开锁,结果怎么开都开不了。

我的哥哥变聪明了,还知道换锁了。

身后冷冽的嗓音突然阴恻恻地响起:「念念刚说过你自己是逃不掉的,这么快就忘记了?」

我吓得钥匙掉到了地上:「哥哥,我。」

男人睨着我,眉心起了一抹冷意,那眼神像要捍卫自己的猎物般,占有欲极强。

19

他向我冲了过来,拽着我的身子往卧室里走。

我感到了隐隐的不安,但又十分期待。

到了卧室,他把我扔在了床上,他便开始脱掉衬衣。

我感到危险,手撑着床上往后缩:「哥哥,不可以。」

他那嗜血的眸子,里面承载的怒意显而易见,像火山爆发,压制不住。

他抓住我的腿往他身边靠,眼底是灭顶的欲望。

我看见床头柜有把小剪刀,侧着身体往那边靠。

刚伸出手碰到剪刀,接着被铁钳一样的手指攥着我的手腕,迫使我握着剪刀的手松开。

我的眼泪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冰凉的唇瓣止不住地战栗。

他拿起台灯旁边的充电线,绑住我的双手固定在头顶。

我害怕得咬着嘴唇,眼泪终于无法控制地往下掉。

他的手掌沿着我湿润的脸颊缓缓往下,看着我的下颌,而后又托起我的脸庞,吻掉我脸上的泪。

我并没有放弃挣扎,但根本无济于事。

「念念,别再逃了好不好,哥哥会很害怕的。」林清晏病态的脸上带着些许苍白。

我的双手想挣脱充电线的捆绑,却因过度挣扎而磨出了骇人的红痕。

他低下头,我的唇上有了一抹温热的触感,脸颊微微发烫。

我不服输地用额头撞他,林清晏像受到刺激般加深动作。

男人粗粝有力的手掌掐住我的腰,像要弄碎它。

林清晏开始发狠地撕破我的衣服往地上扔,纠缠加深。

我不再反抗,痛苦地呻吟着,眼泪往耳边无声地滑落。

许久后,我整个人都麻木了,我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昏昏沉沉地躺在他怀里睡去。

天刚微微亮,我听见有声响,便醒了。浑身酸胀得要命,身体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触目惊心。

睁开眼便看见林清晏在给我上脚链,而我的手早已被戴上了手铐。

手铐倒是比较大,圈着我细小红肿的手腕显得有些突兀。

我害怕得缩了缩脚,却被他拽了回去套上脚链。

「醒了?手疼不疼,我去给你拿药。」

「哥哥,好痛,你解开它我就不疼了。」

「解开?让你有机会再次逃跑?」他的眼眸浮起一抹冷意。

「哥哥想让我做你的囚犯?」

「我说过了,这里的一切都是我为你准备的,用来锁住你的牢笼。」

「念念若是不愿意,哥哥有的是办法。」

「不,念念愿意。」

他的表现十分出色,身体上的折磨和疼痛压抑着我脑海里病态的想法,我已经不想逃了,目的达成了。

我的猎人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完美,他想方设法地囚禁他的猎物,得到并且彻底占有她。

林清晏拿来了药箱,我的手腕昨晚拉扯挣扎得厉害,又因戴上了手铐,红肿瘀青,疼痛深入皮肉,直击骨髓。

他给我涂完药后让我休息一下,说要去做饭给我吃。

我根本不想动弹,躺在床上又睡了过去。

「吃饭了,念念。」

我迷迷糊糊地感到有人在拍我的手臂,睁开眼睛,看见林清晏坐在床边。

我揉了揉眼睛,手铐因扯动而发出声响:「哥哥,我睡多久了。」

「几个小时了,起来吃饭。」他眼底的阴郁比昨晚少了一些。

「不想吃,你锁着我,这样要我怎么吃?」我倔强地瞪他。

「那我喂你。」他并没有生气,反而一副很有耐心的样子。

「念念只要肯待在我身边,哥哥怎么样都行。」

「我饱了,不想吃了。」我撇开他拿粥的手。

他的手顿了一下,又笑了笑,像抑制自己内心涌动的情绪:「好,那不吃了。」

「我要去洗澡。」

「我帮你洗。」

「嗯?哥哥不用担心,我如今这样,跑不掉的。」

「念念多心了,我是怕你伤口碰水,好得更慢。」

「那也不用,我自己会注意的。」说完我自顾自地下床,拿好换洗的衣服。

刚要进浴室,「别穿那个,换这套。」

林清晏的手里拿着一套白色欧根纱连衣裙。

富有肌理感的面料配上零星散开的钉珠,既有朦胧梦幻之感又不失优雅,他的衣品跟眼光还真是好。

我接过那套裙子便进了浴室,花洒喷下来的水淋遍我全身,打了个激灵,头脑清醒了很多。

现如今,我和他都得到了彼此想要的东西,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浴缸蓄满了水,我走进去全身浸泡在里面,直到受不了了才把头露出水面。

我洗完穿上了那条白纱裙,吹了吹头发,便出了浴室。

林清晏站在卧室窗边,像在思考什么。

「哥哥,我洗好了。」

林清晏闻声转头,眼前的少女微湿黑发披散下来,因窗外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好看的光泽。

随着女孩的慢步走来,裙摆飘动,折射出钻石般的淡淡光芒,又因手脚锁着,像被禁锢的神明。

「我好看吗?哥哥」我盈盈浅笑,想得到他的赞美。

「嗯,念念真好看。」说完他走了一圈,把我看了个遍,又从背后搂住我的腰。

刚沐浴完的女孩身体娇软,身上百合花沐浴露的味道让人动情。

林清晏头抵在我的锁骨,头发蹭了蹭我的脖颈,弄得我有些痒,扭头想抗拒他,但没有用。

「念念,你只能是我的。」他在耳边呢喃。

「够了,哥哥。」

「嗯?」他圈在我腰上的力道又大了几分,是警告。

「哥哥带我出去走走吧,我想看花。」

「看花可以,但别耍花样,念念。」

「我不会的,哥哥,念念永远是哥哥的。」

我把手放在腰上握紧他的手,想让他放心。

「好,哥哥陪你去看花。」他脸贴上我的面庞,蹭了蹭,像只可爱的小狗。

林清晏抱着我下楼梯,我躺在他的怀里像只白色的小猫。

到了别墅外面,他放了我下来,我走向花园。

从东南方向吹来的微风里,透着一股久违的温暖。春日的阳光倾洒花树枝头,把花瓣上的露珠映得晶莹剔透。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枝叶花朵,在地上投落细碎的光影。

「念念,外面风大,你身上还有伤,我们回去。」

我甩开他的手:「我不要,外面空气多好,再说了,哥哥我都被你锁了,逃不掉的。」

听了我的话后,他紧蹙的眉头松了松。

但我感觉他还是不放心,于是走近并抱了抱他:「哥哥不要怕,念念很乖,不会再逃。」

是啊,因为你很乖,一直在按照念念想要的方向走,所以我怎么会逃啊。

林清晏紧紧地反拥住我,像我把我揉进骨血:「念念,我好喜欢你,只喜欢你。」

他把头靠在我的肩上微微啜泣,接着在我的脖颈不断地拱着,眼泪濡湿了一大片:「念念,我好难受,真的别再离开我了。」

我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不会的,不会的,念念永远待在你身边,做哥哥唯一的囚犯。」

但你也要听我话噢,哥哥,如果哪天你不乖了,你也会遭受念念给的惩罚的。

20

戴上手铐跟脚链已经一个多月了,身体上的伤痕使我最近总觉得林清晏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不一样了。

他确实很迷恋我了,但他眼底涌现了一股莫名的杀意还是被我看了出来。 

刚开始我并没有起疑,直到我前几天去书房,他一看见我便心虚地盖上了书,还把我凶了一顿,于是我便觉得事情不对劲了。

这天,趁他出门,我偷偷去了那间他特别嘱咐不要我进的书房。

我来到书房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去了,书房里面的陈设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但他之前看的是什么呢。

来到他的书桌前,桌子上的书是有关钢琴的,我翻了翻,并没有任何异样。

接着我拉开他桌子的抽屉,却发现了好几本关于人体标本的书,拿起了最精美的一本翻了翻,一页纸掉了下来。

我捡起那张纸,里面写着:今天我最爱的念念她逃跑了,逃跑就是背叛,背叛就要杀了她,这样,她就能永远留在我身边了。

我的哥哥啊,你真是长大了,都快胜过我了。

但是,让哥哥一个人独自活在世上,念念不忍心呐。

你已然落入了我精心织造的深渊之网,我怎能忍你独活。

我把书房周围都检查了一遍,这家伙居然还弄培养皿和福尔马林,准备得够齐全啊。

哥哥,我就不会像你一般露出那么多痕迹,这样,你的猎物随时会发现并且逃窜,那你就会面临失败的风险。

但我又有点怕,万一他在我之前动手,不行,得抓紧时间了。

我把书房恢复原样便出去了,林清晏还没有回家,等他等得有点困了,便睡了过去。

「念念,你的眼睛好漂亮,脸颊也是,我好喜欢。」

「哥哥,你,你拿着刀要干嘛?」我因过度害怕,身体抖得像筛糠。

面前的林清晏面目狰狞,暴戾的杀气在他体内疯狂地叫嚣着,那双眼睛闪着猩红的血芒,我吓得跌坐在地。

「你怎么怕我啊,念念,不要怕,很快就好了的。

「哥哥看过书做过实验了,不会那么痛的,念念。」

他看向我,杀意在黑沉的眼底不断翻腾,就快要溢出眼帘。

我惊恐地往后退,脸色因惊吓而惨白,他拿着手术刀向我走来。

「啊!」一声锐利的尖叫使我梦醒,原来是做梦,吓到我了。

「念念梦见什么了,出了好多冷汗。」

林清晏此刻坐在我旁边,属实给我造成了二次惊吓。

但我很快就恢复理智,「哥哥,呜呜呜,念念刚刚梦见你不要我了。」

「傻念念,我不会不要你的,我那么喜欢你。」

「喜你入骨,爱你入血,怎么舍得不要你。」

果然,他变得越来越可怕了,这就意味着他会日渐不受我的控制。

这可不行啊,哥哥。

「那就好,哥哥,那个梦太可怕了,好真实啊。」

我躲在他的怀里哭泣,身子微颤,看起来像受了巨大惊吓的样子。

「别怕,我在。」他抱着我,轻拍我的后背,一下一下,把我当小孩子哄。

哥哥,这场博弈,究竟会鹿死谁手,我可是很期待呢。

21

不能再等下去了,林清晏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嗜血,里面充满了杀意。

我突然想起陈浔,也不知道他现在怎样,想了想,决定给他寄一封信。

这些天我把所有事情都弄好了,也是时候了,我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往右手的手臂上狠狠地划了一刀。

皮肉被刺破,鲜血潺潺流出,我特地避开动脉,不然还没实施计划,我就先死掉了。

林清晏刚到家便看见我奄奄一息地躺在沙发上,脸色病态般苍白。

「念念,念念。」他拍打着我的脸颊,焦急地喊着我的名字。

他想要的是在我身上亲手做实验,而非要一具血流干而枯死的尸体。

所以,他会救活我,又因为不能让别人发现他囚禁我的地方,于是他会亲自载我去医院。

他把我抱上了那辆白色车子的副驾驶。

哥哥,恭喜你,完成了我对你的所有期待。

车子快速发动,郊外离市区的医院有些距离,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到。不过,这足够了。

我睁开眼,左手撑着坐了起来。

「哥哥,我去过你的书房了,发现了你的秘密。」

林清晏听完后唇线紧绷,冷硬的下颌微微扭曲,怒气尽显。

「你在骗我?你还是想逃,是不是?」

他把车往路边靠,双手掐住我的脖颈,质问着我。

我被他掐得呼吸困难,用力吐出几个字:「没……没有,我没想逃。」

因手臂上的伤口,鲜血染红了车内,看起来触目惊心。

他松开了我后,便继续开车。

「你最好别再骗我,不然,哥哥可保证不了会对你做什么!」

「我是想说,哥哥既然是野兽,念念愿为你献祭。」

「真的?」

「真的,而且后面还有一句话,哥哥想不想听?」

「嗯,你说。」

我侧着身子过去,凑近他耳边,左手猛地触发他驾驶座后面的炸弹启动装置,砰的一声,所有的病态跟偏执在此刻得到了最好的释放。

哥哥,最后一句话是,我是你的神明,念念要你为我陪葬。

番外(陈浔视角—念念的信)

在得知念念和清晏死讯后第五天,我收到了一封信,内容如下:

阿浔,首先谢谢你,在念念受伤不开心的时候,陪伴我关心我,你甚至比我还难过。

念念真的很感激,你这颗太阳曾经有那么一刻把所有的光亮全部给予了我。

可是,念念的偏执和不堪早已深入骨髓了,我不想你看见念念有这样的一面,但很不幸,这才是真正的我。

阿浔应该生活在阳光里,不被任何黑暗所腐蚀。对不起,念念利用了你对我纯粹的感情。

总让阿浔看见我受伤在哭的样子,很抱歉。

然后,不要难过,不要为念念伤心,这样的结果我很满意了。以前总是你让念念别哭,在最后,念念希望阿浔能开开心心的。

这辈子,愿阿浔不要再遇上像念念这样的人了;如果有下辈子,愿我的灵魂澄澈又温暖,换我用赤诚的爱来守护你。

写在最后:在我野蛮生长的十八九岁,遇见过一个人,他的笑容明亮似阳光,叫我不敢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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