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经历过恐怖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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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王者的时候遇到一个网友,比赛输掉后跟我对骂了二十分钟,扬言要杀掉我。

我不以为然,怎么可能会有人因为游戏杀人?

直到那天我看到他发的朋友圈:

「xx 省 xx 市 xx 小区 6 号楼三单元 201。嘿嘿嘿,找到了。我要去杀了他。」

我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冷汗不自觉地流下。

他怎么知道我住在哪里?

某人的微信朋友圈。

2022/01/15

今天和朋友出去玩,很开心。

2022/01/16

晚上打王者输掉了,和一个 xx 吵架,好想杀了他。

2022/01/17

想杀了他。

2022/01/18

想杀了他,想杀了他。

2022/01/19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2022/01/20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2022/01/21

嘿嘿嘿,我找到他了。

2022/01/22

xx 省 xx 市 xx 小区 6 号楼三单元 201。

嘿嘿嘿,找到了。

我要去杀了他。

我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冷汗不自觉地流下。

他怎么知道我住在哪里?

事情是这样的。

几天前的一局王者排位中,我的队伍大逆风输掉了比赛。

那局是我的晋级赛,输掉以后心情自然不好。

突然界面弹出好友申请,是刚才我加的刘备。

我同意了好友申请,他上来就是对我恶毒的咒骂,知乎都不能过审的那种。

我蒙了,上把游戏大家都崩了,我边路结束 2-5,他打野结束 0-6。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把错误归咎在我身上,还拉我进房间单挑。

这个人的确菜得离谱,我赢得不费吹灰之力。

我脾气也上来了,各种嘲讽他,跟他进行了长达二十分钟的骂战。

越骂越生气,最后嫌王者打字不方便,还加了微信好友转战微信。

后面比较忙,6 天没怎么看手机。

直到今天打开朋友圈,这个人的的确确把我吓到了。

我朋友圈是没有发表任何说说的,微信号是乱码,甚至在微信资料上都没有写我的位置,王者地区也是隐藏的。

他是怎么这么具体地找到我的?

他 16 号之前的朋友圈都是很正常的,记录了他的一些生活日常。

就是从 16 号那天开始,每天凌晨一点准时更新。

顺带一提,现在的时间是 23 号 0:57。

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紧张害怕了吧。

我惶恐不安地等待着。

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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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1:01

什么也没发生,有种劫后余生感觉的我直接瘫倒在沙发上,身上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大概是他开玩笑的吧。

就因为一把王者杀人,怎么可能?

我起身去洗漱准备睡觉。

咚咚咚!

门突然被大声地敲响了。

原来人极度恐惧的时候,腿真的会发软。

我只是站起来,就费了不小的力气。

敲门声一直也没有停止。

我走到门后的猫眼,小心翼翼地向外看。

门外是住在我对门的老奶奶。

我紧张的情绪缓和了一些,但还是不太敢开门。

「这么晚了,您有什么事吗?」

「小伙子,你家有锥子吗,十字花的那种。我家书柜有些地方的螺丝松动了,怪危险的,老头子急着要用嘞。」

「您等着,我去给您拿。」

听她的话也没有什么异样,我便打开门让她进了屋。

正好之前装电脑买过一整套螺丝刀,我一块取来让老奶奶挑选型号。

「谢谢你啊小伙子,我自己酿了点葡萄酒,明天给你送过来些,纯得很。」

老奶奶选了最长的那把,朝我道了声谢,转身离开。

一切都很正常,我自问是不是因为一条莫名其妙的恐吓,就有些疑神疑鬼了。

总觉得老奶奶拿着改锥的样子,像攥着一把匕首。

那个人的朋友圈今天没有更新。

后面也没再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

凌晨 4 点我才睡着,梦见一个看不清面貌的人发了疯般追赶我。

无论怎么跑,一回头他都在身后。

早上 7 点,我又被咚咚咚的敲门声吵醒了。

迷迷糊糊地去开门,门口还是那个老奶奶。

「小伙子,谢谢你啊,改锥用完了,还给你。」

「您客气了,修好……」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猛地钻进我的鼻子。

本来困得眼都睁不开的我一下清醒了过来。

我的改锥上和老奶奶的衣服上沾满了血迹。

老奶奶家的门毫不掩饰地开着。

她丈夫的尸体就在门口,从里屋到客厅再到门口的路上,有一条尸体被拖拽形成的、弯弯曲曲的血路。

我用尽全力一把关上了门,又死死地反锁住。

做完这一切后,我靠在旁边的墙上大口喘息,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咚咚咚。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小伙子,你怎么了这是?

「小伙子,你这锥子还要不要了,我来还你锥子啊。」

敲门声并没持续多久就停止了。

外面传来一声叹气。

我鼓足勇气顺着猫眼看去,只见老奶奶颤颤巍巍地回了屋。

她并没有关门,而是把改锥放在了桌上,继续拽住尸体,奋力地往外拖动。

我蒙了,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吗?

她拖着尸体,慢吞吞地下了楼。

很快,楼下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半个小时后,我们这栋楼被警车团团包围。

我被带到了警察局做笔录。

一个警员告诉我,

那个老奶奶,拖着尸体,在众目睽睽下,一步一步走到了楼头的大垃圾桶前,若无其事地把尸体扔在了一堆垃圾旁边。

中途还笑着和熟人打了招呼。

她对警方的问话表现地极为配合,就像杀人的不是她一样。

又或者说,她觉得杀她丈夫就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不会被任何人责怪。

所以她听说自己会被判刑的时候,表现出了极度的惊愕,大声哭喊着冤枉。

警员问我他们夫妻关系如何。

我仔细回想,原原本本地告诉警员。

两人一直很恩爱,听说他们已经结婚四十几年了。在我的印象里,从我住进他们对门到现在,他们就没吵过架。

之前小区里搞了个模范夫妻评选,他们两位的得票数最多。

老奶奶退休前是大学教授,教文学的,发表过好几篇论文,还出版过一本诗集。

她平时说话文绉绉的,待人也是温和有礼。

这也是我昨天晚上在那样恐惧的情况下敢给她开门的原因。

说实话,我根本难以想象,像她这样的人,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在我向警员打听她杀人的原因时,警员的表情变得很奇怪。

他犹豫了一下,大概是觉得可信度太低没必要隐瞒,就直接告诉了我。

「据老人所说,她拿着从你这借的改锥回去后,看到死者踩到了从书架上掉落的一本书,一气之下就起了杀心。

「当晚死者睡着时,她用改锥狠狠地刺进了他的脖子。」

「怎么可能?」

我脱口而出。

什么扯蛋的理由?

因为踩到了一本书杀了结婚四十余年的伴侣?这是现实世界能发生的事情?

不知怎的,我突然想起来微信朋友圈里那个神经病。

就因为一把王者,至于要费这么大劲来杀了我?

警员也是眉头紧锁。

「我们认为老人杀人的动机过于简单了,我觉得老人做出如此怪异行为还是源于她的手机。

你见过这张图片吗,或者说,老人平时有表现出喜欢这种类型的东西吗?」

警员拿出老奶奶的手机让我看。

手机上是正常的桌面,屏保是老人最喜欢的梅花

「您是不是忘了把图片打开?」

我奇怪地问警员。

「你也看不到吗?一闪一闪的,奇怪,是我的幻……

「小钱,出来一下。」

屋外突然有人叫他,打断了他的话。

「稍等一下,回来再问几个简单的问题你就可以走了。」

警员朝我歉意一笑,转身出门。

他们就在门外小声交谈着什么,我在屋里听不太清楚。

大概五分钟后,声音戛然而止。

又是血腥味,和今天对门老奶奶身上的一模一样。

开始还是淡淡的,但很快就弥漫了整个屋子。

「不好意思,我们继续吧。」

门被打开了,警员小钱走了进来。

他朝我温和地笑笑,坐在了我对面。

他真的很精通心理学,几个细微的动作就能让人紧张感全无。

如果不是他满身血迹,手里还拿着匕首的话。

门口有一具穿着警服的尸体,他脖子以一个极其夸张的角度扭曲着,血流如注。

看样子是喉咙被连刺了好几刀,根本没有机会叫出声。

现在是中午 12 点左右,值班的警员较少。大概也不会有人想到,就在警察局里,有人敢明目张胆地杀人。

我这间屋子在警局靠里的拐角,没人走近,实在是很难发现异样。

总结来说,如果这个训练有素的拿着刀的警员对我有杀心的话,

我就死定了。

他真的就问了我几个简单的问题。

我小心翼翼地回答,他一丝不苟地用满是血污的手记在本上。

我们距离太近了,他身上浓烈的血腥味熏得我直想呕吐。

终于,他站起了身。

「好了,今天麻烦你了,我们有需要还会联系你,你可以……」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终于发现尸体、姗姗来迟的其他警员死死地摁在了桌子上。

「你们干什么,我在工作!」

他大声质问,却并没有挣扎。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刘哥是你杀的?」

一个警员用更大的声音喝问了回去。

他愣了一下,一脸不解。

「对啊,我觉得他在我工作时间打扰我很烦,就把他杀了,有什么问题吗?」

「钱威你是疯了!」

那个警员怒骂。

他们把小钱押走了,又是第一个目击者的我被带到了另一间房间。

我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地喘息着。

一天见证两起命案,就算自认为心理素质不错的我也有些崩溃。

警员一边安抚我的情绪,一边委婉地询问着事情的经过。

我把那个神经病的朋友圈给警员看了,我总觉得今天发生的事和这个人有些联系。

警员们很重视,说要马上提交给技术部门。

他们告诉我,根据这个人之前大量的生活记录,一个小时内就能锁定他的准确位置。

希望我可以留在警局里等待。

等待的时间比预想得久。

在他们给我安排的房间里发了近两个小时呆,才终于有两个警员走了进来。

他们脸色一片阴沉,进来也不说话,直勾勾地看了我半天,走在前面的警员才开口。

「你不认识这个人对吧。」

「对啊,我当然不认识。」

「想来也是,毕竟两个城市相隔这么远。

「交给技术部门后,我们只用了半小时就锁定了他的具体位置,精确到他住在哪个小区哪栋楼。」

「那太好了,你们快安排人去抓他啊。」

我有些激动,因为这件事我一直担惊受怕到现在。

警员沉默了很久,他一直在死死地盯着我,目光让我有些发毛。

终于,他开口了,一字一句地告诉我。

「问题是,这个人 22 号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什么?!」

我惊呼出声。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态,居然觉得这个消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吓了我一天的,是个死人?

「他……他怎么死的。」

两个警员从说出他死了的消息后就没从我身上移开过视线。

用一种看犯人的眼神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大概是没察觉出什么问题,还是那个警员开了口。

「根据我们得到的信息,死者叫王龙,28 岁,无业,平时很少出门。

「从 16 号到 22 号,他突然开始每天出入当地的一家寺院,可据我们所知,他并无宗教信仰。

直到昨天夜里 11 点左右,他在身上倒满了汽油,跑到了市区最繁华的街上阻挡过往的车辆。

大概阻挡了十几分钟造成车辆拥堵后,他就在人群中间,掏出打火机自焚了。」

「说实话,我们怀疑这些案件和你有重大联系,可目前还没有任何证据。

如果你有什么隐瞒的事,我们希望你能立刻坦白。」

那个警员直视着我,声音里压抑着愤怒。

的确可以理解,事情实在是过于蹊跷了。

短短一天内,就发生了三起和我有关的命案。

如果我是凶手,还跑到警局活蹦乱跳贼喊捉贼的话,无异于在打他们的脸。

可我真的什么也没做,什么也不知道,只能摇了摇头表示无辜。

「好,那么王龙 1 月 21 号下午 3 点半,发给你的那个已失效的附件里是什么?收到附件后你们 3 分 17 秒的语音通话里又聊了什么?」

他在说什么,我完全没印象啊。

主要是这几天工作太累了,再加上今天目睹两起命案造成的精神冲击,我现在闭上眼就是两具狰狞的尸体。

我抱着头努力去想,可脑子像针扎一样疼,什么都想不到。

估计不是很重要的事,通话记录无非也是一轮新的对骂吧。

警员看到我这个样子,声音缓和了一些。

「你这种情况我也可以理解,很多命案的目击者精神都会恍惚,更何况在你的描述中你还受到了过度的惊吓。

「其实你那个附件我们技术组的人员已经恢复过了,里面什么也没有,你也不用太刻意地去回忆。

「后面如果你再想到什么关键的线索,请务必联系我们,警方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

我无力地点点头。

我实在没法想东西了,稍微一思考就感觉头痛欲裂。

另一个警员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他就在屋里接了电话。

听不清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只是警员听电话时不断看向我的目光,让我隐隐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好意思,看来今天要多留你一会了。你对门的老人点名要见你,希望你可以配合一下。当然,去不去要你自愿。」

挂断了电话,警员这样和我说。

老人平时人很好,我到现在也不敢相信她会杀人。

既然她这时候要求见我,我就一定要尽力帮帮她。

「小张,我平时对你也不差,你告诉我个实话,我没有杀人对不对,他们都在说谎对不对?」

见到老人了,只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

老人说她只想单独见我,所以警员们都在门外等消息。

老人没了平时端庄温和的样子,有些神经质地一遍遍这样问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拿着满是血污的改锥递给我的样子,我现在也忘不了。

「我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小张你告诉我,我真的杀了他吗?我就想听一个确定的答复,这些人说的,我都不相信……」

老人又一次追问。

「我知道您一定有什么难处的,您告诉我,我一定想办法帮您解决。」

「谢谢你啊小张,我明白了。」

老人脸上一行泪水滑落,她整了整衣衫,平静了下来。

我松了口气,这样的她,才跟我平时印象中知书达礼的老先生重合了起来。

可随后,她就在我眼前,用头狠狠地撞向了玻璃。

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一朵血花在我面前的玻璃上炸开。

老人头靠着玻璃软软地倒了下去,头上的鲜血顺着玻璃蹭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今天第三次见到这样的场面,我已经有些麻木了,脑海中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她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我眼前的景象简直无法形容。

警员们推开门冲了进来,很快有人带着老人赶往医院。

为首的警长脸色很难看,他示意两个警员将我带走。

我和老人的对话他一字不落地都听到了,想来也没有什么要问的。

我根本走不动路,两个警员搀着我,回到了之前的房间。

他们给我倒了杯茶,可我握着茶杯的手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抖。

最后喝到嘴里的,估计还没有洒得多。

一个警员对我进行了简单的心理疏导。

过了好久,我急速跳动的心脏才终于渐渐恢复平静。

「不好意思啊,留了你这么久,你可以回家了。

「还恢复不过来的话,在这里休息一晚也可以。」

一个警员把手机还给了我,我看了一眼时间,下午 4 点 31 分。

今天我已经在警局待了超过 8 小时了。

「我还是回去吧。」

「好,我们安排车送你,请你随时保持电话畅通,我们可能还会联系你。」

到了单元门口,我发现警戒线已经撤掉了。

周围还是围着很多人,看到我回来,立刻窃窃私语起来。

我听不太清楚,也不愿意去仔细听。

但「年纪轻轻」「杀人犯」两个词还是不断传入我耳中。

不难理解,在他们看来老人绝不可能亲手杀死恩爱四十年的丈夫。

我被警察带去盘问了这么久,一定是我在背后搞了鬼,被警方发现了蛛丝马迹。

真的太累了,我不想去解释,径直上了楼。

对门已经被贴上了封条。

再在家里凑合一晚上,还是出去住吧。

我拿出钥匙开门,却发现锁孔被一块口香糖塞得死死的。

「哈哈哈,杀人犯,回不去了吧!」

传来嘲笑声,我抬头看去,是住在我楼上 301 的孩子。

「你……」

「不好意思啊,孩子淘气,别和孩子一般见识。」

他父亲在我发作前闻声赶来,一边拉起他往家走,一边朝我连声道歉。

可在他们进门的一瞬间,那句不加掩饰的「飞飞真勇敢,奖励你今天玩两个小时的手机。」还是一字不落地传入了我耳中。

我自嘲地笑笑,转身下楼找人开锁。

如果我真是杀人犯,你以为你们逃得掉?

费了很大劲才取出口香糖。

我终于进了门。

简单吃了饭,我准备看会手机就睡觉。

奇怪,今天市里的命案是不是有点多?

短短一天,我们市居然发生了七起命案。

这件事还上了个小小的热搜,不过很快被压了下去。

我又做了那个梦,追我的人比上次多了两个,不同的是,这次我手里有了刀。

可即使拿着刀我还是不敢反抗,只能拼了命地逃跑,可无论跑到哪里,一回头他们都在身后紧追不放。

正当我筋疲力尽时,突然听到了远远传来的警笛声。

我猛地睁开眼,从那个可怕的梦里逃了出来。

门也在这时被敲响。

打开门,我又闻到了熟悉的血腥味,这次是淡淡的,弥漫在楼道里。

门口是昨天问我话的警员,他们身后跟着楼上 301 的孩子。

孩子满身血迹,哭哭啼啼,一点都没有昨天往我锁孔里塞口香糖时勇敢的样子。

「警察叔叔,就是他,这个杀人犯杀了我爸爸!」

孩子指着我大声哭喊着。

我终于知道血腥味是怎么来的了,我甚至能根据血腥味的浓淡猜测出尸体已经被处理了。

警员看了我半天,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半天才吐出四个字。

「你会巫术?」

「我冤枉啊……」

「再跟我们走一趟吧。」

熟悉的警局,熟悉的房间,焦急解释的我。

「我真的没有……」

警员不耐烦地打断了我。

「行了,说实话,尽管让人难以置信,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那个孩子在父亲睡着时,亲手用刀刺进了他的心脏。

「可他又在第二天早上,自己报了警。

「难道就为了诬陷你?

「我们知道这次的案件与你无关,你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否则你怎么可能能舒舒服服地坐在这里。」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眼神也凌厉了起来。

「不过,张先生,我们想问的是,你有深夜拿着水果刀在楼道里闲逛的癖好?」

我蒙了,完全没有印象啊。

可警方调出来的楼道里的监控却让我不得不信。

监控上的时间是凌晨 3 点 10 分,我走出了家门,在楼道里低着头来来回回地转圈,手里还拿着一把水果刀。

直到 3 点 21,我才转身回屋。

「你有梦游的习惯吗?」

一个警员问我。

「小时候是有过一次,不过不像今天这样离谱。」

我如实回答。

「凌晨的事你一点也不记得?」

我点点头。

「有可能是因为这两天受刺激太严重导致的,所幸没有伤到人,我们建议你去看一下医生。」

警员皱着眉头告诉我。

「那孩子怎么样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向警员询问。

「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一口咬定你就是凶手。他母亲在外地工作,现在正在往回赶,这就不是你需要担心的了。

「对了,你有没有见过一张图片,背景是一片漆黑,中间有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这是钱威昨天办案时和我们描述的,他坚称在昨天犯下命案的老人手机里,有一张不断闪烁的图片,可整个技术部,只有他能看到。」

临走时那个警员突然问我。

总觉得很熟悉,但我在脑海中却怎么也搜索不到相关的记忆。

「应该没有吧。」

我只好模模糊糊地回答。

「没有是最好的,这两天市里比较危险,回去的路上小心。」

去看了心理医生,进行各种检查后,医生说我心理很健康,没什么大问题。

只有些合理范围内因为恐惧造成的心理创伤,随着时间就能恢复。

但是最近最好不要再受到什么严重的刺激,否则创伤很可能会加重。

到家的时间是下午 2 点 42,打开手机我发现,截止到现在我们市发生的命案就达到了七起,已经超过了昨天一整天发生的数量,而近在咫尺的周边两个市都是一片祥和安定。

这次消息也压不下去了,网上是铺天盖地的报道,还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分析。

有人说是邪教作祟,也有人说是群发性精神疾病。

现在官方公布的可以确定的事有两点。

  1. 犯人们杀人的原因几乎都简单得离谱,且不认为自己做的事有什么不妥。

  2. 但他们清醒后无一例外地会忘记自己做了什么,并极度惊愕地否认之前坦然承认过的杀人事实。

  3. 所有犯人都声称在某处看到过一张诡异的图片:黑色背景上,有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4. 但是除了他们外,所有人在相同的地方都看不到。

在家呆呆地看着不断增长的死亡人数熬到了下午 4 点,门突然被敲响了。

「你好,有你的快递。」

我最近的确有些敏感了,不敢直接开门,而是先顺着猫眼看去,

外面确实是一个拿着包裹的快递员。

「我最近没有买东西啊,是不是弄错了?」

打开门,我疑惑地询问。

快递员低头看了看上面的快递单。

「没错,地址就是这里,寄件人的名字叫王龙,您是要签收还是……」

我颤抖地接过包裹,快递员转身离去。

我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包裹。

一个死人,会给我寄什么?

包裹里是一个盒子,包装得严严实实。

我小心翼翼地把它打开,里面的内容让我心跳猛地加速,盒子也被我一把扔了出去。

盒子里是一张纸质的黑色背景的图片,图片上有一个没有五官的人。

那张只存在于描述中的图片,居然被我看到了。

所有犯人都看到过这张图片,那我会不会也变成……

我大口喘息着,脑海中这几天看见的死亡场景开始不断播放。

这张图片就像一个导火索,让我这两天积累的压力在这一瞬间全都爆发了。

我甚至看到了幻觉,幻觉里我就站在这几天看到过的尸体旁边,手里拿着凶器,脸上带着诡异的笑。

大概缓了十分钟,我才终于恢复了一点。

盒子被我扔出,倒扣在地上。

我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捡起盒子,却看到图片从里面掉了出来。

我看到了图片的背面,上面只有四个字。

快!去!死!吧!

我把图片撕得粉碎,气喘吁吁地瘫坐在沙发上。

刚有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灵魂好像被推了一把,想要冲出身体逃走。

看来人们说的吓得魂都要飞了,还是有些道理的。

不过我刚才的感觉与其说是灵魂,不如说是意识。

冷静一些后,我更加确定了,这张图片我好像在哪见过,应该不是以图片的形式,而是以什么其他的形式看见的。

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

而且一想到这张图片就头疼得厉害,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阻止我一样。

正在思考时,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我感觉我有些神经质了,差点被吓得跳起来。

电话号码我有备注,是我们市的游泳馆,

「张先生您好,是这样的,对您上次在我们游泳馆不愉快的体验我们深感歉意。

「请问您恢复得怎么样了,当时我们和您说了您恢复差不多后联系我们,我们商量具体的赔偿事宜,可等了这么久,我们一直没有等到您的消息。

「当时我们的工作人员的确有一定疏忽……」

「你在说什么?」

「不好意思,请问您是张英凡先生吗?」

「对,是我。」

「张先生真的非常抱歉,我们是真诚地关于您 14 号那天在我们游泳馆溺水的事件和您沟通的,我们愿意提出让您满意的解决方案……」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无论是警方还是游泳馆,最近他们描述的很多事我完全没有印象。

感觉自己的记忆不知为何缺失了很多片段。

14 号那天我在做什么……

仔细想想,好像那天一整天,我都没有记忆。

「我恢复得很好,不需要赔偿,可以详细告诉我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您是留下了记忆方面的后遗症吗……」

电话那头明显沉默了一会,才试探着询问。

我觉得有些好笑。

「我保证我身体出现任何问题都和你们游泳馆无关。」

「那天您在我们最深的七米泳池溺水了。

「因为您在进入七米泳池区域的之前,是经过我们游泳馆考核并且会游泳的,所以我们工作人员并没有过多的注意。

「但他发现问题后,还是及时把您救了上来,我们采取了急救措施,大概半小时后您清醒了过来,并表示已经完全恢复了。

「后面我们派车送您回家休息,互留了电话,准备在您恢复后商量赔偿事宜。」

我挂断了电话,好像抓住什么了,我顺着这条线努力开始回想。

那天我是去了游泳馆。

游泳的时候腿抽筋了,我想向岸上专心玩手机的工作人员呼救,可呛了好几口水。

我来得很早,七米泳池只有我一个人。

我就这么沉了下去,在意识完全沉入黑暗前,好像有什么东西闯进了我的脑海。

不行了,不能再想下去了,一深想就感觉头痛欲裂。

不过这件事也给了我启发,如果借助外力的刺激,会不会让我想起来一部分忘记的事。

我打开了和王龙的聊天记录。

21 号,他的确给我发送了一条附件,后面有大概三分钟的聊天记录。

可我看着这些,我没有一点要回想起什么的感觉。

直到我尝试地点了一下已失效的附件。

在打开的一瞬间,我突然感觉到了极度的恐惧和愤怒。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就好像里面有什么我极不愿意看到的东西一样。

不对,这不是源于我的情绪,这和我平时恐惧的感觉不一样。

是我体内有什么东西在恐惧、在愤怒。

这种东西和我关系很密切,在它的带动下,我也有了一样的感觉。

还没完,我记起了附件里是什么。

这是一段咿咿呀呀苍老的声音,声音在念什么我听不懂,但可以确定就是这声音让我恐惧愤怒。

清醒过来,我发现附件还是已失效,点进去里面也是一片空白。

这次没有头痛,思维一路通畅,可我想再想下去时,又一个电话打来。

这是一个和我关系很好的同事。

「张哥,我真的坚持不住了张哥……」

接起电话,对面传来他带着哭腔的声音。

不好的预感刹那涌上我的心头。

「你怎么了,你冷静一点,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张哥,你打开窗户,就能看见我了。」

「你疯了,你在说什么。」

「张哥,你知道吗,我今天在镜子里,看到了新闻里描述的图片。

「看到了那样高贵的东西,我立刻就明白了,我太渺小了,什么也不是。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憎恶过我自己……」

我冲到窗前拉开窗帘,外面阳光明媚,什么也没发生。

我刚松一口气,一张惨白的脸就突然从我面前闪过,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家住二楼,可以无比清晰地看到……毫不夸张地说,这景象比我之前见过所有的命案都要可怕几倍。

我无法描述,我能说的只有我住的楼一共有 15 层,从那个高度跳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发现同事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正望着我家的窗子。

我歇斯底里地惊叫起来。

我自觉心理素质不差,可这几天经历的事太多,我实在有些扛不住了。

烦躁、不安、恐惧等情绪一起涌来,我脑海中一片空白。

我疯狂地砸家里的东西,以此来宣泄自己的情绪。

一种喜悦的情绪也在我心中升起,但我知道,这和当时我愤怒恐惧的情绪一样,不是属于我的。

我又一次感觉到到了意识就要从身体里被挤出,一切即将要陷入黑暗。

我下意识地抵抗,这种感觉立刻消失了。

「还不是时候吗……」

昏迷前,我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睁开眼,我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病房的床上。

病房里有电子表,我看了眼时间,24 号早上 7 点 21。

身体很不舒服,最明显的是一种强烈的疲惫感。

头也很痛,还会出现轻微的幻觉。

我下床出门,正撞上两个护士。

「张先生,您醒了,您先回房休息,马上有医生来查看你的情况。」

我转身回到病床上,很快,一个医生走了进来。

这人我有印象,是我之前看的心理医生。

「张先生,你身体上没有任何问题,只是你昨天在家宣泄情绪时过于用力了,才会有这样的疲惫感。

「张先生,说实话,你现在的精神状况很糟。

「我不知道你遭遇了什么,但现在的情况和昨天我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你心里所有的压力都爆发了,和昨天比要严重很多。

「来之前我和神经科的医生研究过,再受到这样的刺激,你大概率会疯掉,我们建议你先住院观察。

「警方还有一些问题要问,但考虑到你的身体情况,已经决定延后了。」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颓然地坐在床上,目送医生离开。

新闻上说,今天我市的命案已经达到了 41 起,即日起决定封城。

今天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医生偶尔会来检查我的身体状况。

他告诉我我虽然恢复得极为缓慢,但也没有再恶化。

我没有告诉家人,我父母都在老家,我不想麻烦他们来照顾我。

而且上次和王龙通话的一些片段,我回忆起来了,我确定现在市里很不安全。

当时的对话是这样的。

「别再吵了!我们都被它影响了。

「我看见它了,还知道了它的目的。

「它在人类的恶意中诞生,可以让人染上一种随时可能爆发的精神疾病。

「病人发病时恶意会被无限扩大,让人因为极小的原因杀人或自杀。

「它现在还很虚弱,在感染我的同时也被我看到了它的想法。

「它无比憎恨人类,憎恨到想要将人类毁灭!

「我趁着这几天清醒的时间求来了能祛除附身秽物的经文,就在发给你附件里,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你听着,你千万要稳定住情绪,只要你坚定地抵抗它,它就不会有可乘之机。你是一切的关键!」

他说得很急,几乎不喘气的那种,还有些语无伦次。

我记不太全,但大概是这个意思。

可我当时不知为何无比厌恶他,对他大声谩骂。

他这么急切地说了一分钟左右,突然停顿了下来,电话那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默。

停顿了几秒钟,他又恢复了我印象中的样子,对我恶毒地诅咒,还询问我的位置扬言要来教训我。

我杀人的欲望从来没有当时那么强烈,强烈到让我对自己都感到了恐惧。

那时我决定把自己的位置告诉他引他过来,再找机会杀死他。

我把自己的位置完完全全地告诉了他。

挂断电话后不久,我心中弥漫的杀意连同这段记忆就一起消失了,今天才回想起来。

当时还奇怪王龙为什么会这么清楚地知道我的位置,想不到竟是自己告诉他的。

我实在没有精力分析这些话的意思了,我现在的精神状态很差。

差到我头痛欲裂、疲惫不堪却又不敢闭眼休息,只要一闭眼就能看到一具具尸体的滚动轮播。

就这样一直熬到了晚上,我突然后悔住院的决定了。

晚上的医院,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太过敏感了,总感觉门外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鼓起勇气打开门,却只能看到医院长而空旷的走廊。

外面静得吓人,我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我退回房间,不断自我安慰。

这都是心理作用,这都是心理作用……

这是什么!

又抬头看到房间的电视上,有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它虽然没有五官,却给我一种在死死盯着我的感觉。

这里不能待了!

这是我唯一的念头。

我夺门而出,不理会身后护士的呼喊,向医院外冲了出去。

身后医院的工作人员紧追不舍。

「张先生,你等一下,没事的,医院里是安全的。」

有人在我后面大声呼喊着。

鬼才相信!我明明就看见那东西在医院里!

他们都是一伙的,都想害死我!

我用尽全力地奔跑,跑出一段距离后,身后医院几个工作人员的声音渐渐变小了。

我回头看去,发现他们正厮打在一起,出拳凶狠得像要直取对方性命。

因为市里发生了这样的事,夜晚的路上根本不会有正常人。

对,没有正常人。

我刚刚在奔跑的途中,看到一个人在用头撞路灯,一下一下,在灯光的映照下额头血光飞溅。

也有一个人被另一个摁倒在地上,用刀疯狂地刺向胸膛。

更远处的黑暗里,还不断地有惨叫声传来。

这世界疯了吗!

终于进了家门,我把门紧锁后打开灯,才发现我家已经变得一团糟。

电视、电脑、花瓶……能被破坏的东西几乎都被我破坏了。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切,不知所措。

我现在觉得谁也不能相信,哪里都不安全。

我得逃出去,明天天亮就走。

无意间,我瞥见地上电视屏幕的碎片上,出现了一个没有五官的人。

紧接着,花瓶碎片、窗户玻璃,地上的瓷砖上一个接一个地出现了那个无面人。

它追来了!

无面人越来越多,我甚至感觉它们马上就要从这些碎片冲出来了。

真的,撑不住了……

我感觉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下崩断了,喜悦的情绪再一次升起。

我眼前一黑,短暂地失神。

恢复意识后我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片漆黑的空间中,那个无面人就站在不远处。

「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

它发出了听不出男女的声音,身体都在激动地颤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了这一步,我突然就不那么恐惧了,主动向它询问。

「王龙说得基本都没错,我知道你已经回想起来了。

「再补充一点吧,我发挥力量需要借助人类的身体,你可是我寻找这么久以来,发现的最合适的附体目标。

「我在你溺水濒死时找到机会附身,可附身后身体的主导权还是你,我无法直接占据你的身体,一定要让你精神崩溃无法抵抗才行。

「完成计划的第一个目标是感染王龙。

「以我的能力,这很简单,可我太高估自己了。

「附身消耗了我太多的力量,再加上你和王龙距离较远,导致我感染王龙时让他发现了我的存在和目的,竟被他摆了一道。

「抹除经文后,我的力量被削弱了很多,只能影响你身边的人,还需要一定的介质。

「介质就是我随机投射出的图片,虽然只有少数敏感的人能看到,可这也足够了。

「当然,现在我的力量已经逐渐恢复,可以笼罩你们整个市了。」

「那我当时没有理智地对王龙谩骂,以及后面拿着刀在楼道里转圈是怎么回事?」

「你还没有意识到吗,你就是第一个感染者啊,你对他们的恶意在发病时被扩大,是真的想杀掉他们哦。

「说起来我还帮了你。

「发病后的王龙知道了你的地址,是真的打算来杀你,所以我把他对你的恶意转换成了对他自己,让他自焚了。

「而 24 号凌晨 3 点 10 分你发病出门的时候,那孩子可是在一刀一刀地刺他的父亲呢。

「我不希望你去冒险,毕竟如果你死了,我也会消散,所以我及时抑制住了你的病情。

「说起来,我一直在这么做,否则你早自杀或成为杀人犯了。

「好了,你可以安心上路了,等我的力量继续恢复,就可以……」

我恢复了意识。

我感觉我的身体已经不能被我自由控制了,每动一下,就像被针扎般难以忍受疼痛。

「我死了,你也会消散?」

「你要做什么?不要承受着痛苦抵抗了,这都是无用的,你至多再坚持五分钟。」

「已经够了!」

我一步一步地走向厨房,拿起刀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我感觉到它出现恐惧的情绪了。

「等一下,看看这些吧,看看我看了几千年的,你们人类的丑态。

「你会理解我想毁灭人类的原因的。」

无数画面涌入我的脑海,有被校园霸凌的人被迫吃下蠕动的蛆虫、有天真无邪的儿童被诱拐回家残忍杀害、有士兵对着手无寸铁的平民无情地扫射……

「看到这些,你还想救人类吗?」

「你这种活在阴暗里的垃圾懂人类什么?!」

说话都已经会引发剧烈地疼痛了,我拼命握紧刀,用尽全力刺向自己的脖子。

这大概会是我们市最后一场因它而起的命案了吧。

「没用的,只要那些不堪入目的恶意还存在,我就不会完全死亡。

「最多再有几千年,我还会在人类的恶意中重生。

「我会吸取这次失败的经验,你觉得我选中的下一个人,会不会像你这样,有勇气和我同归于尽呢……」

完全失去意识前,我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1 月 25 日早 6 点,清晨的阳光散落的时候。

xx 省 xx 市 xx 小区 6 号楼三单元 201 的门被人踹开,人们发现了里面的一具男性尸体。

本来以为这又是个不好的开端,可从这天开始,诡异的命案似乎就全部消失了。

一周后,市里解封。

人们又恢复了往日正常的生活。

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一处校园里僻静的场所,几个大孩子正在殴打一个小男孩,他们眼中的狠戾简直不像孩童。

足足殴打了一个小时,他们才肯放这个满身伤痕的小男孩离开。

「喂,明天不把钱带够,要挨更狠的打哦。」

最深的阴影里,一个无面人正看着这一幕。

它只是个浅浅的影子,看起来还很虚弱。

从这些孩子的恶意里汲取能量后,它发出了所有人都听不到的,诡异的笑声。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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